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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复苏——风起梅城

湖南省体育局 发布时间:2014-01-10 14:52 【字体:

  这股春风很快就吹到了安化!吹到了社会体育、学校体育、竞技体育开展得如火如荼的大山深处的安化!
  1972年的冬天,是安化体育史应该永远铭记的一个冬天。这个冬天,孙益清、吕延求、文巨刚等几个汉子,不知天高地厚地打起了很贵族也很英国的羽毛球运动的主意。也就是在这个冬天,一个后来震惊世界的梦想在峰峦叠嶂的大山中冉冉升起。
  这天,橘红色的太阳慢慢升起,从山峦中羞涩地走出。这个嵌在流水湍急的资水冲积而成的狭长山谷里的南方的山城哦,山还是那样的青,水还是那样的秀,仍旧春天一般温暖,夏天一般的炽热。沿街的微风,吹动中能感到空气清新地在肺腑中进行着吐故纳新,资江里流动着的水里的鱼儿们正逆流而动聚集在一处处戏耍。
  这个山中城镇叫东坪镇,是安化县委县政府的驻地。
  这天的主角之一叫吕延求,是安化县体委的干部,上级没有任命具体职务,因为他实际上负责体育工作,所以人们都习惯地叫他吕体委。让吕延求没想到的是,这一叫竟然叫了一辈子,即便后来他又当过县体委副主任、市体委主任等职,但许多人仍旧习惯叫他吕体委。将一个人与一个机构画上了等号,可能这样叫更亲切些,也有可能吕体委的形象已经铭记在了安化人民心中,挥之不去。1969年9月出生的吕体委的二女儿,是位人民教师,她跟笔者说:“我父亲虽然后来当了益阳市体委主任,但安化百姓仍然喜欢叫他吕体委。几十年过去了,我一到安化,人家就介绍,这是吕体委的女儿,人家马上就会说,那我认识认识,吕体委谁不认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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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菊桃,我走啦!”吕体委向妻子潘菊桃打着招呼。
  “要记得靠窗户边坐,把玻璃打开。”那时的吕体委还晕车。潘菊桃抱着刚满周岁的小女儿,走了出来,嘱咐他打开窗户。
  吕体委提个包,头也不回地应道:“没事!回去吧。”他总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潘菊桃抱着小女儿走出来的时候,五岁的大女儿和三岁的二女儿也跟着跑了出来,可怜巴巴地看着父亲走远。
  吕体委与妻子潘菊桃和三个可爱的女儿打过招呼后,踏着晨光,又开始了他忙碌的一天。他先是在附近的面馆里扒了碗面条,然后坐上了开往梅城的班车(即现在的公共汽车)。
  那时,从东坪到梅城的路,全都是弯弯曲曲坑坑洼洼的山路,哪像现在这么直,加起来足有140多公里路程,比从东坪到益阳市区还要远。班车一走一停,前前后后要在路上摇晃两三个小时之久。
  吕体委去梅城干什么?去找安化一中的体育老师文巨刚!
  找文巨刚干什么?搞羽毛球!这是吕体委与他的顶头上司——时任安化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的孙益清的宏伟蓝图。实话说,这样的想法,即便是现在看来,也多少有点让人匪夷所思。羽毛球运动是一个贵族运动,要在一个国家级贫困县里把它壮大起来,还要出好成绩,能行吗?听到这个想法,恐怕大多数人会摇头,会质疑,甚至会说,他们那是头脑发热了,有点神经不正常。
  坐在摇摇晃晃的班车上,吕体委半个头伸在窗外,万千思绪在弯曲的山路中延伸。
  那还是前不久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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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还是“军管小组”当家。当时,吕体委跟着县委宣传部副部长孙益清到省里参加体工会。参加会议的,是各地区和各县分管体育的负责人,以及体委的干部。这无疑是湖南体育界又一次难得的交流与鼓劲的大会。但这次大会,对于从安化赶来的孙益清和吕体委来说,却是刻骨铭心的。也正是这个会议,让他们握紧拳头、咬牙切齿地暗暗发狠,回去后要把安化的体育抓上去,要让咱安化有自己拿得出、叫得响的品牌项目,要让对安化体育心存质疑的领导与体育同行哑口无言。
  会议是在长沙市湘江宾馆开的。还是老规矩,先是省体委主任张德隆作报告,然后再分组讨论。张德隆主任正好又来到益阳这个组参加讨论。
  “自从1970年组织上安排我分工抓体育后,我们安化群众体育还是抓得不错的。我们的男子篮球、女子篮球,虽然都是业余的,但都搞得蛮热火朝天,经常和湘华机械厂、资江机械厂、青山机械厂、清塘煤矿、柘溪电站等大中型国有企业,在人民体育场,在灯光球场搞比赛,相当活跃。还有我们的群众广播体操,我们的爬山,我们的游泳,也开展得不错,我们经常开展横渡资江的游泳比赛……”刚过而立之年、年轻气盛的孙益清见张主任亲自来参加讨论,便主动汇报,激情发言。
  这个会是1972年召开的。当时尽管还处于“文化大革命”中期,由于1971年9月13日林彪折戟沉沙摔死在温都尔汗事故的出现,通过“批林批孔”,迎来了可贵的稳定时期,各项业务工作提上了议事日程,湖南率先在全国较早地恢复了体育运动队训练,希望快点出成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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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湖南体育运动队当时简称为体工队,大都是1958年前后为迎接1959年第一届全国运动会而组建起来的。第一届全国运动会于1959年9月13日至10月3日在北京举行,共设36个比赛项目和6个表演项目,参赛的有全国各省、市、自治区和解放军共29个单位10658名男女运动员,湖南体育代表团由396名运动员、77名工作人员组成,参加了29个大项目的预赛和决赛,获得团体和单项1至12名共52个名次,其中金牌3块,银牌2块,铜牌4块。
  湖南是毛主席的家乡,在全运会上成绩不尽如人意,这使时任中共湖南省委第一书记的张平化心中很不是滋味。他直接找到时任国家体委主任的贺龙,说,请您支持家乡的体育事业。贺龙便指示北京体育学院选派几名优秀的研究生去湖南工作。1965年9月11日至28日,在北京举办的第二届全国运动会上,湖南代表团获得金银铜牌14块,比第一届略有进步,但金牌比第一届少了一枚,只获得两枚。湖南体育工作者憋着一股气,期望尽快能打翻身仗。但是,随后到来的史无前例的“文化大革命”,将运动队扫地出门,几乎全都赶出了省体委大门,或下放到五七干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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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世纪70年代初,国家体委决定举办全国篮球、排球、足球、乒乓球、羽毛球“五项球类”运动会,湖南省体委立即恢复部分运动队训练,组织了由90人参加的队伍赴京出席“五项球类”运动会。结果,男女篮球分别列第26名和25名;男子排球列第13名,女子排球列第8名;足球排在第15位;乒乓球仅男子团体赛取得第12名,余皆落入第12名以外;所喜的是羽毛球双打,从印尼回来的姑娘梁秋霞与湖北的陈玉娘(亦是印尼归侨)合作,夺得冠军,男子团体赛获得第5名,其余亦落12名以后。
  “五项球类”运动会之后,国家体委决定于1975年9月举行第三届全国运动会,并确定“全国运动会”以后每隔4年举办一次。这个决定,使“文化大革命”耽误了数年青春的湖南体育工作者急不可耐,更使张德隆这位省体委主任心急如焚,希望能尽快出人才、出成绩,实现“打翻身仗”的宿愿。
  张德隆是河北遵化县东二十里铺村人,1925年3月出生,1944年参加抗日战争,1945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先后担任过遵化县武工队队长、遵化城关区区长、冀东十五专署秘书。1949年10月南下湖南,历任中共东安县委宣传部副部长、部长、县委员;中共新田县委副书记,共青团零陵地区工委书记;共青团湖南省委秘书长、副书记、书记;共青团中央常务委员;中共湖南省委候补委员、委员;中共湖南省体委党委副书记、书记、湖南省体委党组书记、省体委主任;湖南省政府文教办公室副主任、省体委顾问;曾担任政协湖南省委员会常务委员和中华全国体育总会第四届委员会委员等职务。在担任省体委领导期间,积极恢复运动队训练,使湖南的体育运动技术水平很快回升,在1975年第三届全运会上取得了好成绩。他注意加强体育战线干部、教练员和运动员队伍建设,加强体育场地设施和体育科研建设,为湖南体育的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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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时,张德隆主任听了孙益清的发言后,忍不住了,他重重地敲着桌子说:“我看啊,安化的孙益清同志过于乐观了,高估安化体育的实力了,没有清醒认识自己。你说安化体育抓得不错,哪一项上得了台面?”张德隆患有严重的肺气肿病,唯有借助雪茄来缓解咳嗽。此时,他深深地吸了几口烟,越加咳嗽不停,发黑的脸上泛起一片红光。
  现场一片沉寂。
  张德隆咳嗽稍停,他继续说:“你说安化体育哪一项行?哪一项能上得了台面?”
  随后,他顿了顿,提高了嗓音:“哪一项都不行!哪一项都上不了台面!”
  “文化大革命”中,体育战线的“锦标主义”被批判得“体无完肤”,“臭不可闻”。在这次会议上,身为省体委主任的张德隆自然不敢讲夺锦标、夺金牌、夺冠军这样的话来说服会议参加者,只能用“上不了台面”的话来掩饰自己的焦急之情。然而,来自基层的孙益清并不理解省体委这位主任的心情,他只感觉到张德隆重重敲击桌子的声音,如同铁锤重重敲击着他的心灵。他想:这不是对我孙益清的批评,而是对安化县90万人民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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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报告主任,你不能这样说安化的体育!”年轻气盛的孙益清终于坐不住了,他“啪”地站了起来。
  坐在孙益清旁边的益阳地区体委的带队领导,立即踩住了孙益清的脚。但孙益清心里憋着一股气,不吐不快啊。
  “你说安化体育不行,我们安化派队伍参加了益阳地区女子篮球比赛,我们的群众运动,我们的农民运动也搞得不错的,在省里在地区也拿过名次。我们修了灯光球场,按最高标准修建的,还换上了大灯泡,我们有人民体育场,那里经常有篮球赛!”孙益清振振有词。
  张德隆听了,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闷闷地抽着烟,又咳嗽起来。
  ……
  在这个会上,虽然孙益清对省体委领导的批评不服气,但从内心来说,他还是相当清楚的:张主任的批评虽然是重了点,但他所说的并不无道理,也是实情,安化的体育有哪一项能上得了台面呢?孙益清心里没有底。
  从长沙回安化的路上,孙益清与吕体委两人心中闷闷不乐,任由班车在山路上把自己颠簸。
  “吕体委,你今天舒服吗?”孙益清望着车窗外后退的山峦,问吕体委。
  “唉!我今天真的不舒服啊!”吕体委叹息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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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化的体育这样搞下去还是不行,没得出路,我们还得想点办法,搞个把冒尖的项目,在地区和省里要挂得上号的,免得让人家讲我们安化的体育不行。”孙益清说。
  “我们现在倒是有篮球、排球、乒乓球三个队,虽然成绩还可以,少年组在省里也拿了不少名次,但要冒尖,要上一个台阶,难啊!”湖南师大体育系毕业的吕体委,自然懂行。
  “安化的体育要往篮排球上发展,没得希望。为什么没得希望呢?我们这南方山里人的个子都不高。不行,篮排球个子是个基础,没个子体能再好,也难有大作为!”孙益清说,“乒乓球呢?”
  “乒乓球是国球,人人都会,更难得出成果!”吕体委摇着头说,“游泳呢?”
  “那只怕更不行咯!你看他们现在到资江河里去游泳,就像野鸭子一样,一窝蜂,不成体系。”孙益清说。
  “举重呢?”吕体委说,“安化这山里人蛮劲还是有的。”
  “只怕也难哟,难出好成绩哟!”孙益清说。
  “干脆我们重点搞一个人家不搞的冷门,这样更容易出成绩,即使没有出成绩,也无所谓,反正人家不搞,我们也丢得起这脸。”吕体委一边思索一边说。
  “那我们搞什么呢?”孙益清问道。
  两人陷入了一阵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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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搞羽毛球可以不咯?”孙益清猛然想起了羽毛球。为什么会想到这洁白的羽毛球?原来,孙益清原来在银行工作时,就喜欢打羽毛球,他觉得那橡皮做的球托一打,打得好远,最主要的是,打这个球的人不多,在中国并不普及,如果现在抓,没准还是个先机。
  吕体委想了想,说:“搞羽毛球可是可以,但关键是我们安化没有人晓得搞啊!”
  “只要搞得,没人搞也没关系,你去找,找懂一点羽毛球的体育老师来搞。”孙益清一听,劲就来了。
  “要不,去安化二中找一下看。”吕延求说。
  “安化二中的体育老师我都认得,一个是孔玉成,他擅长田径与体操,另一个是肖子安,他只晓得喊一二一,也不行,那没得什么希望。”安化二中是孙益清的母校,他当然对那里的情况了如指掌。
  “那找谁呢?”吕延求寻思着说。
  “一中那边有个文巨刚,搞武术的,要不,看他怎么样?我不认得他,听说而已。”孙益清说。
  “哎,是呀!文巨刚我熟啊,那人不错,真不错。这次参加省里职工运动会的羽毛球比赛,虽然整个地区成绩都不理想,但在进行选拔时,他组织严密,训练也抠得细,最后把二中打下去了。”听到孙益清说到文巨刚,吕体委一阵惊喜。
  “那你就抽个时间到梅城找文巨刚,跟他谈谈。”孙益清说。
  吕体委点着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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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体委记得,两人如此交谈,从长沙到安化八九个小时摇摇晃晃的车程也不觉远,似乎很快就到家了。
  在孙益清和吕体委的心里,还有一件事极大地刺激了他们,让他们铁了心要发狠搞羽毛球。
  就是前几天的事。那天,吕体委受益阳地区体委之命,由他带领益阳羽毛球队到长沙参加省体委组织的全省职工运动会。吕体委带着益阳地区的8个参赛队员信心百倍地直奔长沙,8个参赛队员,分在8个不同的小组,分组循环赛,结果8个小组里,不是倒数第一名是益阳的,就是倒数第二名是益阳的。
  比赛的第二阶段,是同名次的决赛,8个第一名,决出1至8名,8个第二名,决出9至16名……最后,57至64名全部都被吕体委带队的益阳羽毛球队“囊括”了。
  吕体委从抬头看到低头,看到最后无地自容,他只得铁青着脸溜出了赛场,跑到湖南师大看望自己的老师去了。
  回到安化,吕体委感慨万端地向孙益清作了具体汇报。
  “吕体委,看来这个羽毛球是不抓不行了,不仅要抓,还要抓紧时间。”孙益清一激动,就拍起了桌子。
  “虽然我们这次打输了,但我看这羽毛球运动还蛮适合安化人的特点,再说这个项目对场地要求并不苛刻,我就不信找不到突破点。”吕体委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情绪激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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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这几天就准备去一趟梅城,看到底搞羽毛球行不行,征求一下文巨刚的意见。别忘了,给他带点礼品,请他出来搞羽毛球。到了一中,先到黄校长那里报告一下情况,要争取他的支持。”孙益清特别嘱咐说,“再说,省里已确定1974年搞第三届省运会了,地区马上要组织召开体工会,进行全面部署。我们安化也要召开一个体工会,讨论一下,看以什么为突破口,既能代表地区在省运会上取得好成绩,又能推动安化的群众体育运动。”
  “好,我马上准备去梅城。”吕体委干脆地答道。
  写到此,笔者想,该有必要先交代一下:孙益清是何人,吕体委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不论后来安化羽毛球发展得如何辉煌,他俩是安化羽毛球运动最早的策划者、拓荒者,是安化羽毛球运动最早的历史见证人。
  先说孙益清孙部长吧!
  虽然孙益清不是在安化出生,但却是吃安化的红薯长大的。安化的红薯养育了他的身体,也养育了他的志向与才情。
  这是为什么呢?
  孙益清告诉笔者,他1941年出生在双峰县青树坪,家里五姊妹,因为养不活,有一个哥哥出生不久就送人了,他父亲也在他5岁的时候就走了。他大概是1953年初,约12岁时来到的安化。
  为什么来安化?来投奔叔叔和大老兄。他叔叔在新中国成立前就在安化做事,他大老兄在安化烟溪的一家私营铁厂里当帮工。守寡的母亲带着他们三姊妹太艰难了,不得不让他们去投奔大老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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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孙益清说,从双峰到安化的具体情景,我依然清晰记得,仿佛就在昨天!当时,孙益清与他二哥、他妹妹,三人从双峰出发了。二哥不仅负责挑行李,还是弟妹的全职保安。行李里面包括粮食,还有竹筒,竹筒里装满了出发前娘炒好的干菜。他们走娄底,走涟源,走新化,然后来到烟溪的。渴了,三姊妹就到溪边喝口泉水;饿了,就从行李里拿出粮食,找间伙铺煮点饭,和着娘炒得香辣可口的干菜,吃得津津有味。过去交通不方便,靠水的坐船走水路,不靠江靠水的走旱路。一个成年人一天大约能走八九十华里路,所以,老县城之间一般都相距90来华里,例如长沙-湘潭-湘乡-双峰-邵阳-隆回-洞口,无不如此,也就是一天的路程。在大道上,一般五里便建有凉亭,凉亭建筑很具民族风格,大通房,进出两头均设有石拱门,拱门两边刻有对联,上头有彩绘浮雕,一幅一个历史故事。凉亭一般由当地用捐赠的善款修建,并取了教人行善的名字,如“继善亭”、“述善亭”之类。凉亭配有公屋,住有一户人家,负责为过往行人提供茶水;配有公田一二亩,由这户人家耕作,保证他家的生活并开支茶水费用。每距约十里远便有铺,也就是小集镇,是行人挑夫落脚打中伙晚上歇脚的地方,有小商小贩开的商铺和伙铺,伙铺是吃饭睡觉的旅店,一家一户开的,三五间简陋房,蓝印花布铺盖。所以,现在许多地方叫什么什么铺、什么什么市,都是历史留给后人的记忆。他们走走停停,前前后后走了个把礼拜才到烟溪的。
  孙益清到安化后,先是在烟溪完小读了两年,后来大老兄调到了安化县城东坪,他也跟着考到了东坪完小,再后来他考到了安化二中。那时,孙益清不仅成绩好,而且喜欢搞文娱活动,能写会画,热爱体育,篮球打得特棒。他在安化二中读了六年书,当了六年的团支部书记,也当了六年的宣传部副部长。这些,为他日后担任县委宣传部领导打下了很好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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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2年高中毕业后,由于种种原因,成绩优异的孙益清居然没有如愿考上大学。在关键的时刻,组织向这个心怀志向的小伙子伸出了热情之手。时任县委书记的叶在田,是个爱才惜才之人,他交给孙益清一张条子:请粮食局安排孙益清的工作。简简单单的12个字,就把孙益清的工作问题解决了。这片原本漂浮在安化大山溪涧中的浮萍,终于扎下了根。
  在那个知识分子稀缺的时代,孙益清成了安化的“宝贝”。他先是在公社的粮站干,后来又调到安化县人民银行。在银行工作时,他结识了严芷芬。严芷芬是银行的人事股长,爱打球,是安化县业余篮球队的队长,左撇子打得特别好。最终,银行没能留得下孙益清,他又被县财贸政治部“挖”走了。再后来,他又被下到公社工作。直到1970年,孙益清被任命为安化县革命委员会核心领导小组政工组副组长,负责宣传文化与体育工作。刚上任不久,他就想到,要把严股长挖过来。
  不久后,全国各地开始恢复县委工作机构,安化县委宣传部也恢复了,孙益清由政工组副组长改为宣传部副部长。由于当时没有部长,孙益清是主持工作的副部长,是宣传部名副其实的里里外外的一把手。
  ……
  说到这里,孙部长笑了笑说:“我自认为自己是安化人,他们也承认我是安化人。现在老了,我参加了老年诗协,没事的时候,写点打油诗。”
  再说吕体委吕延求吧!
  遗憾的是,这位对安化体育安化羽毛球有着历史性贡献的人,却在2007年的一场车祸中离世。为了对吕体委做更加深入的了解,笔者来到了长沙市建湘路的一个小区内。吕体委的小女儿住在这里,笔者来的这天,吕体委的老伴潘菊桃及二女儿都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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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妻子、在他女儿们忧伤的讲述中,一个更加丰满的吕体委向我们走来。
  潘菊桃说,我和老吕都不是安化人,是新化人,她是1941年6月出生的,老吕是1942年11月出生的,我比他大一岁多。我大女儿叫吕燕,1967年11月出生的,我二女儿叫吕琳,1969年9月出生的,我三女儿叫吕俐,1971年11月出生的。
  当时吕体委在湖南师大体育系,潘菊桃在长沙女子师范学校,因为是老乡,所以一起来往,并擦出了爱的火花。1964年潘菊桃先毕业,分配到了离安化很近的新化县境内的白溪区一所学校当老师。吕体委本来1967年就要毕业的,由于受到“文化大革命”的影响,推迟了一年毕业。吕体委在学校里是班长,留在大城市工作他占据优势,但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加之那时他心爱的大女儿已经来到了人世。于是,为了离老婆孩子近一点,全班就他一个人报名去了人家都不去的偏远落后的安化,分到了位于烟溪的安化五中。
  吕体委人聪明,极具进取心,是文体活动的活跃分子。在安化五中,他既当体育老师,又当班主任,还经常背着脚踏琴、手风琴,翻山越岭,传递着音乐,传递着欢乐。
  这里不得不提一提孙益清和吕体委的相识经过。
  1971年,现在的县委宣传部,在当时还叫政工组。作为主管文体工作的副组长孙益清,自然想到了自己原来的上司、县银行的人事股长严芷芬,他不仅左撇子球打得特别好,而且有激情与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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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天,孙益清找到严股长说,老严,你篮球打得好,又是县业余篮球队的队长,去政工组搞体育组长吧。严股长说,虽然我爱打篮球,但我毕竟不是搞体育出身的,我是个人事干部啊。孙益清说,那没关系呢,只要你热爱这个事业就好办。严股长说,那好吧,但你要帮我找个懂行的帮手来。孙益清满意地说,那好办,那好办。于是严股长变成了严组长。
  又一天,安化教育系统组织了一次文体活动,吕体委是这次活动的亮点之一。那时,孙益清、严组长与吕体委都不认识,但吕体委的魅力征服了孙益清这个年轻的领导。孙益清指着正在跳舞的吕体委问道,老严,你看那个跳舞的人怎么样,回去看看他的档案,看看可不可以把他搞过来。严组长一看,这人确实不错,便点了点头。
  回去后,孙益清和严组长立即打听到了那个舞跳得不错的体育老师,又调出他的档案查看一番,他叫吕延求,是安化五中的体育老师,还是湖南师大体育系科班出身,上学时一直当班长,组织能力也强。这正符合他们的条件。孙益清和严股长一拍即合,就他了。
  热爱体育事业的吕延求接到孙益清打来的电话时,自然十分惊喜。孙益清问他,你愿不愿意到县里来办体委。吕体委说,当然可以啊!孙益清说,那好,你在家等调动消息吧。于是,孙益清把电话一挂,就直奔教育组组长夏小南的办公室。夏小南,孙益清在安化二中读书时的校长,孙是他当年的得意门生。弟子要人,他当然会鼎力支持。孙益清直奔主题,对夏小南说,夏老师,学生要到你这里挖个人,五中的,搞体育的,叫吕延求。夏小南笑着答道,要得,好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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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菊桃跟笔者说,就这样,我和老吕带着孩子,从山沟里来到了县城东坪。我记得是1971年10月到的东坪。当时我们从烟溪的安化五中出发,老吕挑两个箩筐,两床被子,两个篮子。我背上背个孩子,一个手牵个孩子,另一个手提着两个包,肚子里还怀着个孩子。我们首先从烟溪搭船到的柘溪电站,随后再坐小火车到东坪,到东坪一个礼拜后我就生了小女儿。
  当时体育组,即后来的体委,就增加到了两个人:严组长和吕体委,40年后,孙益清老人告诉了我一个很不幸的消息:严组长的老婆调到公社去工作了,他们的家就安在农村。他有几个孩子,要住房子啊,公社就想办法给他家解决了几个立方的木材建房子。那时正好发洪水,严组长请假回到深山沟里运木材。几个立方的木材搬是搬不动的,那时陆上交通也不发达,只有扎成排从小河里利用水流放下来。结果,不会放排的严组长和木材全被洪水冲走了。孙益清接到报告后,赶紧带人去找。水退后,从源头找起,走了几十里路,结果在离东坪县城只有四五里路的一个沙滩上找到了。当时一个农民发现沙滩上有一只鞋子,他把鞋子拉开,是一个人被埋在了沙子里面,正是严组长。严组长去世后,县体委就是吕延求一个人干了。

  两三个小时的颠簸之后,吕体委来到了梅城,曾经的安化县城。
  在安化,在益阳,甚至在湖南,梅城这个地方可不一般。梅城是一座具有900多年县治史、古老而美丽的千年古镇,是梅山文化的发祥地。独特的区位优势,便利的交通条件,丰厚的文化底蕴,久远的集市习惯,使之成为湘中地区的文化之乡、交通枢纽、物流中心、商贸重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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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城是往昔安化的儒学中心,清康熙三十一年(1692年)建中梅书院于城西,清代名臣陶澍、罗饶典、龙锡庆、黄自元等都发轫于此。黄自元,字敬舆,号澹叟,安化县龙塘乡人,清末书法家,实业家,生于道光十七年(1837年)。黄自元出身名门望族,家里不仅有良田万顷,更藏得四壁图书。黄自元自六岁始,从祖父德濂习字。初学颜真卿、柳公权,接着又学欧阳询、王羲之、王献之等历代帖学大家。其字,端正秀蕴,清雅内敛;工整匀称,雅俗共赏。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兼及很强的实用功能,深得同治皇帝的赏识,赐以“字圣”称号。他的字,效仿者不计其数,渐次成为社会通用字范,成为书生们考取功名的书法标准。他临写的柳公权《玄秘塔》、欧阳询《九成宫醴泉铭》,以及他书写的《正气歌》、《间架结构九十二法》等字帖,成了人们书法学习最佳蒙本。他总结自己几十年书法心得撰写的《间架结构九十二法》,竟达到了家喻户晓,学书之人案头必备的程度,是晚清时期中国书坛何绍基之后第一人。
  梅城是一个人才辈出的地方,辛亥革命著名烈士李唐、光复军总司令李燮和等都是从这里走出去的。
  吕体委到供销社到买了一些实用一点的礼品,然后乘着冬日温暖的阳光向一中走去。他边走边想,嘴角流露出丝丝笑容,他的脑海中已经出现了一支所向披靡的羽毛球梦之队,似乎正在为在体育上名不见经传的安化争得无数荣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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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梅城,在安化,在益阳,甚至在湖南,安化一中是一所有名的陶冶英才的古苑学府。经历了由县城高等小学堂到简易乡村师范学校、县立中学、安化一中、梅城区中学再复归安化一中的校名更替。其前身中梅书院坐落于紫云山麓尹水之滨,依山傍水,风光旖旎。校内绿树成荫,花坛吐秀,红墙黄瓦的文庙,巨柱飞檐的武庙,“高大挺拔”的科教楼、教学楼掩映其中,既古朴幽雅,又雄伟壮观。革命先辈谢觉哉曾在此执教过。
  在这里,必须先浓墨重彩地介绍一下当时安化一中的体育老师、后来安化县羽毛球运动学校创始人、获国家体育运动委员会“全国优秀教练员”奖、“新中国体育开拓者”奖、“精育”新星奖、国际羽联“贡献”奖、享受国务院政府特殊津贴的高级教练文巨刚。
  安化的年轻人可能不知道他,但安化的历史不会忘记他,因为正是这个普通的老人和他的同伴,弹响了安化羽毛球这部宏伟乐章的第一根琴弦,让安化的理想插上了飞翔的翅膀。
  为了让读者对安化羽毛球的这位功臣有一个具体的了解,笔者来到了安化县东坪镇。在东坪镇北端一个叫“萸江园”的山坡上的老家属院里,敲开了他静寂的房门。他是一位80岁的老人了,银丝满头,虽语速缓慢,但思维仍旧明晰。这是一个简陋而温馨的普通之家。笔者进门之时,文老正在入神地看着电视里转播的一场羽毛球比赛。
  1931年重阳节,文巨刚出生在安化乐安镇,一个叫盐井的村庄。坐落在龙顶峰半山麓,文家排上。文家世代务农,家风纯朴。祖上留下有一点点基础——十几亩梯田,完全靠天吃饭,如果风调雨顺年成好,可以有收成,温饱能解决。如果稍有干旱,就会歉收,就要饿肚子。在文巨刚的印象中,有好多年因为缺水插不下去秧苗,眼巴巴地看着稻田裂成一块干泥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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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后来,文巨刚家的人口增多,他前面有三个姐姐,后面还有三个弟弟,七姊妹。文巨刚的父亲是独苗,家里看得重,农技欠佳,不是农村顶好的劳动力。好在他父亲继承了他祖父的传统——习武,是当时安化出了名的习武之人,收些徒弟,有点收入,但还是很少。于是维持家计,很大程度就依赖他娘的苦苦支撑。他们穿的衣服是娘亲手织的土布,到山里摘来野果子染上色。娘还合理组织家里劳动力,因人制宜,各司其事。文巨刚兄弟几个,能放牛的放牛,能捡柴的捡柴,能下水捕虾捉鱼的下水捕虾捉鱼,能上山打猎的打猎,上山捡野果子、采蘑菇、木耳之类,是家常便饭了。总之,各尽其能。
  8岁时,文巨刚入了文族的私塾,开始读孔孟之书。当时他读书的目的很简单,认得字,算得账。娘的意思是,对以后学郎中或是学木工有所帮助,至少做了事不会让人家盘算。私塾读了两年,文巨刚他们村建了一个叫大孙盐保的国民小学。因为只收一点点学费,又离家近,并且开有语文、算术、常识、音乐、体育等课程,他自愿放弃私塾而投奔到这所新学校来。
  文巨刚记忆力强,前面学的,立即能记得住、写得上,加之又懂事,老师特别喜欢他。他也觉得,新学堂就是不同,私塾老师老气横秋、呆板固执,只会闭着双眼摇头晃脑吟古诗、叫你认字,新学堂就大不一样了,教法新颖,知识丰富,讲解也是深入浅出,知识面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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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让文巨刚记忆尤为深刻的是一个叫姚乐豪的老师,他的教育手段很现代,也很形象。在常识课上,他把地图挂上,说,我们中国地形像一片桑叶,日本地图像一只野蛮的柞蚕,啃食我们的国土,残杀我们的国民,逼迫我们当亡国奴,我们必须全面抗战,挽救中国,还我河山。在这里,文巨刚接受的教育很受用。在体操课时,由于他有武术基础,还担任了学校体操示范学生和领操人。
  两年后,文巨刚考上了当时安化有名的学校乐德小学。为什么要上那儿读书?文老告诉笔者理由的时候,他的眼神里似乎仍旧充满着60多年前的追求与渴望。乐德小学虽然是所私立小学,但却是当时社会爱国志士,在教育救国思想影响下,为启迪民智、普及民间教育而创办的。创办人英文叫阿乐德,中文名叫龙则灵。乐德,即厚德乐学的意思。这学校教学水平很高,风气也很正,学生尊师守纪,学风浓郁,教学质量高,在当时的教育界名气很大。
  大概在这里读了一年半后,就碰了个干旱年,父亲又因病连续两个多月卧床不起,没法子,文巨刚只有休学,回家帮娘务农。文巨刚在家务了两年的农,虽然家里窘境有所缓解,但他却始终坚持一个信念:只有知识才能改变一切。他要求复学念书。他的这一想法,首先得到了大舅父的支持。大舅父虽然家里也贫困,但他深知知识的重要,于是主动提出:学费由他出。文巨刚的二姐夫则负责提供住宿和生活费方面的支持。于是文巨刚又上学了,虽然寄读变成了走读,虽然每天要往返8里的路程。当时他只有一双布鞋,碰上雨雪天,他就光着脚丫子在路上走,来到学校再穿上,但他却心甘情愿,也倍加珍惜这来之不易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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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48年秋,文巨刚参加了安化简易乡村师范学校的招生考试。“安师”是当时安化最高学府,供住吃,不收学费,还有分配。经过努力,文巨刚如愿考上了“安师”。后来由于他品学兼优,被留在了母校工作,并从此开始了他人生新的一页。
  由于文巨刚有武术基础,加之悟性好,虽然理论差一点,但对于新学的体育动作,一看就会,一走就灵,实战经验很丰富。1956年,他当上了由安化简易乡村师范学校改名为安化一中的体育教研组长。在他的带领下,安化一中的篮球、排球、田径等体育运动,搞得热火朝天。
  现在再将历史的镜头摇回到40年前。
  吕体委和文巨刚虽然去年冬天才认识,但极其投缘,有共同志向,有共同语言。当时文巨刚带着安化一中的男女篮球队来到东坪,参加全县中学生篮球比赛。
  决赛前夕,吕体委与文巨刚相识了。
  “文总,你好!”吕体委满脸微笑,来到了文巨刚的住处。
  “不敢当,不敢当。”文巨刚也很谦虚。因为当时梅城地区凡是大型的群众体育运动,文巨刚都是组织者,也是田径比赛中的总裁判,所以大家伙习惯叫他文总。
  “你是我县一中有名的老体育老师了,教学训练很有水平,县有县纪录、地区有地区记录,就是省里比赛也能拿到名次,在梅城地区开展群众性篮球比赛很活跃,在体育界很有威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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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巨刚虽然知道跟前此人是县里体育组的干部,但并不熟悉,于是客套地说:“领导过奖了。”
  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有利因素,集中优势执着地做好每件事,这是吕体委的特长,也是他日后把安化体育搞得红红火火的法宝。吕体委接着说:“我原来在湖南师大体育系本科待了七年,后来分到了安化五中,今年调到体育组工作的,年轻,没有工作经验,望前辈多多指点啊!安化的体育运动要开创新局面,还需要你的大力支持啊!”
  “学高为师,指点不敢,谈一点点见解是可行的。”文巨刚说。
  随后,吕体委与文巨刚就这次篮球比赛进行了客观的分析和简要的评价,主要就一中、二中、资江机器厂子弟学校在基本动作和战术上的运用,进行了充分的交谈。
  文巨刚一边跟眼前这个小伙子聊着,一边上下打量着他:这个吕体委真不愧是湖南师大体育系科班出身的,分析得有理有据,以前领导看比赛,顶多就看个比分了事,现在吕体委能看到实质性的东西;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这小伙子真是个人才啊,看来我县体育振兴有望了!
  随后,他们又对一中男女篮球队基本技术战术等方面做了评价。
  “文总抓得不错啊!”吕体委说。
  文巨刚摆了摆手,说:“不怕吕体委笑话,我这个人只是一个初师生,才疏学浅啊!”
  “文总谦虚了!”吕体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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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在假期到长沙参加过几次教授主讲的短期培训,比如说篮球吧,1950年代末在省体育馆听袁本瑶教授讲过二三人的小配合,是篮球战术的基础,我在职,实习操作的时间有限,只学得了一点皮毛,也就刚才讲的传切战术、基本动作。袁教授讲座中讲到要抓好‘动作动力定型’,你也讲到五人分区联防和进攻线路,要右路强攻,左路空袭。我们一中的学生业余队,只是根据巴甫洛夫条件反射学粗略掌握而已,很不成熟,请领导多加指导、纠正。”文巨刚说。
  “文总客气了!看来我俩是不同校的学友,都是袁教授的学生,您学在前,我学在后,您是学长了。”吕体委说。
  “真的不敢当,真的不敢当啊。”文巨刚说。
  “文总,我是学篮球的,袁教授是我省的第一个篮球教授,他很喜欢我的钻劲。我尊重他在篮球理论和实践两个方面的才能,他对湖南的篮球运动的发展贡献是很大的。”吕体委说。
  “袁教授在晋升教授以前,是在雅礼中学任教,是我在安师读书时的恩师詹海波的好朋友。1952年寒假,詹老师叫我同去长沙拜访了袁老师。他很客气,热情地接待了我们,还同在沙利文餐厅吃了一顿水饺。现在回想起来,真是觉得荣幸。”文巨刚说。
  “你看现在国际篮球赛场上,他们动作的动力定型迅猛、果断、连贯、协调、准确,而我们的还十分缓慢、迟钝,欠协调、不灵活、不准确。”吕体委分析得头头是道。
  “要解决这些问题,吕体委呀,您任重道远啊,必须从娃娃抓起。”文巨刚语重心长地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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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逢知己千杯少,不是才人不献诗。袁本瑶教授、动作的动力定型以及条件反射等与篮球有关的事物,把吕体委和文巨刚拉得很紧、很紧。彼此之间,心相通了,成了知音,有相见恨晚之叹。虽然他俩暂且告别,但却为日后两人共铸安化体育辉煌植下了种子。
  想到那场景,提着礼品的吕体委心里笑了起来。这次,他不光是来请文巨刚搞羽毛球,更是来会朋友。
  吕体委先来到了安化一中党支部书记兼校长黄镇湘的办公室。听说是关于体育的事,黄校长极感兴趣。虽然他不是搞体育出身的,但却十分重视体育。40年后,当笔者问起当年的情况时,黄老的脸上依然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黄镇湘1931出生在安化羊角塘,6岁开始读书,一直到1949年高中毕业,新中国成立后又考入益阳专区干部学校,第一期结业,被分配到原来的益阳县工作,1950年调回安化,分配在教育部门工作,并任联校校长兼文教支部书记,一直工作到1970年。“文革”中,梅城中学解散,1971年又恢复为安化一中,他就调到了一中,担任党支部书记兼校长。到了一中后,他就开始抓中学生的男女篮球,在益阳地区还打过第一名。
  “虽然我们体委搞过篮球,搞过排球,也搞过乒乓球,应该说还获得过不错的成绩,但要再上新台阶,难啊。孙部长跟我商量,想搞一个新项目,作为体委正式抓的项目,将来有希望可以冒一冒,上个新台阶的。”吕体委介绍说。
  “那准备搞什么项目呢?”黄校长问。
  “羽毛球!”吕体委说。
  “羽毛球?”黄校长一听,觉得这个字眼很生疏,也来得很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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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羽毛球这个项目,益阳没有搞,长沙也没有搞,人家都没搞,至少在湖南还是个弱项,是个冷门,看来这个项目还是有搞头的。”吕体委连忙解释说,“安化搞羽毛球有几个好处,一个好处呢,就是可以因陋就简、因地制宜地搞起来;第二个好处呢,安化人的这种体质也适合打羽毛球;第三个好处呢,安化人吃得苦耐得劳,拼劲足。”
  “羽毛球我们还没怎么具体接触过,技术、规则什么的都不熟啊!”黄校长说,“虽然我是个外行,但我可以找体育老师来商量一下啊!”
  “不会,我们可以边搞边摸索。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文巨刚文老师商量的。”吕体委微笑着说。
  “找文老师就算找对人了,他这个人从不讲条件,安排他做什么事,都乐意去做,是个稳当人。”黄校长说。
  于是,黄校长把吕体委引向一中礼堂。让黄校长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十多年后他也会调到安化体委,接任吕体委,干起体育工作。
  文巨刚住在大礼堂后面的楼上,吕体委找到他时,他刚下体育课。
  “文老师,今天我是奉县委宣传部孙益清部长之命来看你的。”吕体委满脸笑容地说。
  “不敢当,不敢当,我一个普通教师,不劳县委宣传部领导派吕体委来看我!”文巨刚多少有些诧异,“吕体委进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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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吕体委手里提的那些礼品,文巨刚知道,吕体委今天来肯定有事,无事不登三宝殿嘛!
  吕体委提着礼品,带着笑容,跨进了文巨刚的家。他环顾了一下文巨刚的家,说是家,其实很简单,一间房子,一张木板床,一床被子,一张桌子。在木板床的下面,摆放着篮球、排球、足球,以及跳绳等体育器材,还有一个画线用的灰斗滚子。即是说,简陋的家里,除了体育器材还是体育器材,典型的体育教师之家。
  “县里准备召开体工会,是商定以什么项目为突破口推动安化的体育工作的紧急会议,想征求你文总的意见啊。”吕体委开门见山地说。
  “征求意见算不上,谈几点感受吧!”文巨刚谦虚地说,“已经是吃饭的时候了,就在我家吃顿便餐吧,我到店子里去加两个菜。”
  上次他们相见,就有相见恨晚之感,今天见面自然亲切。知音来了,文巨刚又好客,当然要神聊一阵,喝上二两。于是,文巨刚到饭店里炒了腊肉和牛肉,倒上二两白酒,虽然吕体委不善饮酒,但也喝得很有兴致。他们边吃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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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瞒你说,前几天我带地区的羽毛球队参加省里的职工运动会,真是丢人现眼啊!我们益阳羽毛球队8个参赛队员,在各自的小组里全是倒数第一。水平不行,成绩不好,队员没劲,我这个带队的也没脸面。打到最后,益阳的队员运动衣反穿起,垂头丧气的,我都不敢进赛场了。”吕体委说。
  “唉!”文巨刚喝了一口酒后,长叹一声。
  “孙部长跟我商量,想重点搞羽毛球,并且想请你来抓这个事。”吕体委说。
  “羽毛球?让我来抓?”文巨刚的眼神跟黄镇湘听后的反应一样。
  吕体委目不转睛地盯着文巨刚。
  作为一个体育老师,文巨刚对羽毛球自然不会陌生。前段时间,为了参加省里的职工运动会,吕体委还要求一中和二中分别组建羽毛球队进行比赛,选拔优秀的苗子参加省里的职工运动会,他就进行了认真细致的组织。但问题是,现在吕体委要他来抓羽毛球,并且还要以此为突破口,这与组织一场普通简单的比赛就大不一样了。
  “怎么样?”吕体委有点忍不住了。
  “篮球、排球、乒乓球这些我都带队参加过比赛,但羽毛球……”文巨刚确实有点为难。
  “还犹豫什么,在安化,只有你文总来抓这个项目最合适。”吕体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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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吕体委,挂帅破阵不是那么轻松易得的,首先得要有将帅和训练有素的兵啊,择将招兵过不了关,寸步难行啊。”文巨刚说,“再说,我们这里无场地、无器材、无教学训练专业知识,我更是个羽毛球门外汉,怎么搞嘛!”
  “只要你去搞,办法自然会有的,现在的办法就是借鸡生蛋,你就暂时寄居一中,打着民办羽毛球体校的牌子,带好队员,用成绩说话。”吕体委说,“能不能出成绩?我看还是能的!你虽然没有羽毛球专业技术,但你文总有多年的体育训练的经验,是抓什么、得什么的全能教练,肯定有办法。”
  文巨刚表情有点沉重。
  “现在省羽毛球队的教练赖家椿、卢文轩,原来都是在泰国金店做金品手工艺的,他们不也没有受过什么羽毛球的专业训练吗,不是也培养出了梁秋霞、李方这样的全国冠军?只要你有信心,就能发挥你的才智,肯定能成功。”吕体委说。
  文巨刚脸上云开雾散。
  “目前羽毛球还算个冷门,并且你也参加过省教育厅和省体委联合举办的高级田径短训班,学的是苏联先进田径专著,老师还是北京体院留苏的毕业生窦文浩,你驾驭一个业余羽毛球学校的教学训练是完全足足有余的。”吕体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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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巨刚脸上露出了笑容,说:“这样看来,安化要在体育方面有成绩有贡献的话,还真只有搞羽毛球。至少现在有三点优势:第一就是现在整个国家羽毛球水平都不是很高,据我了解,现在在全国范围内也还只有几个业余队;第二就是现在羽毛球并未像乒乓球那样在群众中普及,搞的人并不多,就是你刚才讲的,还是个冷门;我认为第三就是羽毛球这项运动对运动员的身材要求不是很特别,安化人个子不粗不大,很灵活,是搞羽毛球的料。”
  “不愧是资深体育老师,分析得太好了!”吕体委右手端着酒杯,左手竖起了大拇指,“你现在的具体困难是什么?”
  “不怕吕体委笑话,我们一中的羽毛球队现在也只有4块羽毛球球拍,如果要搞羽毛球体校的话,球场、球拍和用球都需要解决。”文巨刚说。
  “球拍和用球的问题,县体委会想办法提供和补充一些的,总不能让你饿着肚子搞羽毛球吧!”吕体委说。
  “有体委支持,我就有信心了。”文巨刚说。
  “这样吧,文总,安化民办羽毛球体校的牌子暂不打出来,因为牌子一挂,就影响上下左右的关系,很多事情很难理顺,免得出现矛盾,到参赛时穿上安化业余羽毛球学校的服装就行了。”吕体委特别交代说。
  “这点我理解。”文巨刚说。
  “那就好。感谢文总支持,我回县里也能向孙部长有交代了。来,干杯,干杯。”吕体委高兴地说。
  文巨刚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一切都在酒杯中,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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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复苏——风起梅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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